懵懵的符瑾(半si不活版

【淡坑中】穿梭二三维,行于冷热圈。
(极度杂食,简介写不下,请看置顶:-D)

【姜钟】黄泉路

【勉强算是正月十八的祭文】

——他们属于历史与彼此,ooc属于我。

如果能接受的话,就往下看吧↓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 钟会从血光里睁开了眼。

    眼前还是一堆乱哄哄的士兵,盔甲破的破损的损,打的打杀的杀。奇怪的是,耳边并未响起兵戈相接的声音,仔细一看,他们手里没有武器。

    ——但这并没有成功阻碍他们不屈不挠锲而不舍地混战斗殴。

    略略向上抬头望,只见天色青黑,如同砚池里的墨,磨墨的那人还不懂其中关窍,黛色绀色玄色全冒了出来,看着又像开染坊。略一扫视,几颗枯树歪歪斜斜的杵着。荒原寒鸦,一片肃杀。

    ……身边居然不是蜀宫的雕梁画栋。

    钟会眯了眯眼,看向脚下。

    ……也不是方砖软毯,只是一条整齐的石板路而已。

    双眼瞬间瞪大……这是阴间地府!

    再看自己,甲胄磨损开裂,但是身上并无伤口。

    果然。

    我……还是输了……

    “钟会小儿,拿命来!”前方有个士兵不经意地转过身,拳头猛然挥过。

    钟会急忙闪身躲过,快步向前跑去。

    看来这黄泉路上也不得安宁。

    随着那个士兵的咆哮,前方混战的军士们看向了钟会。   “就是他,那个无故造反的钟会,害得兄弟们没了军功没了命!”

    “钟会,你不得好死!”

    “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

    “杀!”

    嘶喊声迸发出来。众多军士齐齐扑向钟会。也有少部分护卫钟会,看样子是他自己的亲兵,但估计也是寡不敌众。

    钟会不愿多想,加快了前行的速度。

    同时,各种不堪入耳的词句追着他跑。

    “钟会你这个混账!”

    “司徒都不要,偏要造反!”

    “就他,跟北伐的那个姜维,害死了我们多少兄弟!”

    叫骂声与心脏的搏动声掺在一起,在耳边越来越响。

    “已经没有时间还击了,快走!”

   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句话。

    突然,一场雨浇了下来。

    钟会竟然听到了雨滴敲着石板路的滴答声。

    雨声、风声、喊声、脚步声、心跳声、喘息声。它们交织、重叠、糅合、放大,在头骨里回荡,在胸腔里碰撞。

    此时的钟会又好像被扣在一口钟里,不见任何光明,外面木槌一敲,那罩子嗡嗡作响。

    雨水流在脸上,画出支离破碎的痕迹。

    “听说他是他爹跟女鬼生的孩子,离他远点!”

    “什么王佐之才,都是假的!这样的赞词,他不配!”

    “你不是被称作神童么,怎么没有料到现在这个狼狈样子呢?”

    “都跑了这么远了,怎么还不见你家里派人来解救你呢。”

    “没想到啊,你还有今天!”

    恍惚间,钟会又回到了那个雨天。太学的少年们恣肆张扬,奚落、嘲笑、捉弄、辱骂。他的每一分不悦、不甘、愤怒、苦痛,都成就了他们的欢乐。

    面对这样的情况,他无能为力,唯一做的,只有抱着书袋奔跑。

    眼角的余光瞥到一家酒楼,那里一位妇人拿着绢帕擦拭着少年额角的雨水,一旁有人端了个炭盆,送来了干净的衣服。

    这就是所谓的温暖罢。

    那对于自己,就是雨后初晴时那天边的霓虹,可望不可即。

    钟府只是一座大宅院。只是一个自己通过小心翼翼揣度观察,来换取自己食宿的地方罢了。

    自己绝没有家这种东西。

    记得当时自己最后狼狈的跑回了府里。

    当时母亲一看到自己脸就拉了下来。

    “你太不争气了。”

    于是自己只能跪着,待母亲走后退回到房间里,一边擦着发上的水,一边打着寒颤咬着牙默诵着经文史传圣人之训。

    只要自己名列前茅,就不会再这样了罢。

以后每次遇到类似的情况也是这么做的。

    包括习得一笔好字。

    包括苦学玄学。

    包括在庙堂之上纵横捭阖。

    包括在两军对垒时谋谟帷幄。

    包括让一个又一个敌人倒下。

    只要没人再如此奚落刁难他,还需要“家”这种东西?

    不要提在奇松青山间穿过层层白雾,在绿水碧波上浮起一叶扁舟;在露华浓重时乘着晨曦远行,在虫鸣宿鸟旁踏着月华归去。什么游遍绝迹,归隐山林,都是不可能的。

    更不提什么秉烛夜谈时火光映衬着的侧脸,沙盘推演时无意触碰的双手,同榻而眠时沉溺留恋的怀抱,睡眼朦胧时眼前所见的面庞,那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。即使有机会感知触碰体会,都是海市蜃楼而已。

    自己只需要一步一步爬上去,爬到够高的地方,然后看着旁人对自己谄媚讨好以求锦衣朱门,看着对手在自己面前挣扎求饶。

       钟会攥紧了拳头,将嘴唇咬得发白。

    恍惚间,感觉那军士们的叫嚷打斗声依然不停,但好像离自己远些了。

    但还是不能放松,一刻都不能。

    就像自己活着的时候,就应该一刻都不得放松。

    自己就是听信了那个人的鬼话,相信了那个人的心意,在那个人面前放松下来,才来到这阴曹地府。

    也不知过了多久,出现了一条河。自己体力不支,脚下一滑倒在了河边。河水清澈透明,倒映着狼狈的自己,脸上一道又一道水痕还未看清,又被雨滴泛起的涟漪掩盖。

    指尖触碰到水面,清清凉凉的。

    “钟司徒——钟司徒——”

   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,猛然回头,眼里充满戒备。

    “钟司徒,您冷静点,要是转生,过了桥喝汤就是,别想不开跳忘川河啊……”

    眼前是气喘吁吁的……鬼将?

    “你是何人?谁告诉你会想转生的?”

    “在下金枷,奉命接引亡魂的。是在下误会了,既然您不愿转生,在下等下就送您去仙山。今儿个雨大,司徒您先进屋暖暖,等雨停了就送您过去。”金枷的嘴动个不停,“钟司徒您别介意啊,今儿下来的人太多了,我和银锁也就一人接一个了,这乱世鬼多鬼差都不够了……”

    嘴上不停,脚步也不停,就这么撑伞送钟会进了一座小楼。

    刚进门,金枷就嚷嚷:“七爷八爷,黄泉路上打起来了!”

    两个男子,一黑一白,闻声出现在金枷面前。

    黑衣男子眉头紧锁:“那些鬼差干什么的,怎么能让打起来?”

    “许是他们死的突然,心有不甘。最近刚打了几场大仗,戾气太重了。”

    敢情这群战死鬼打架,还要黑白无常出马。

    白无常满脸疑问:“怎么就你一个?锁爷呢?”

    “他跟我一起接人,但是他要接的那位现在还打着呢。他忙着救人,就先让我来传个信。”

    “行,我们这就去。”

    “哎哎哎哎,去远点啊。银锁接的那位可奇怪了,明明身上挂了不少彩,还不撤,偏往奈何桥的反方向跑。我当差这么久,还头一回见呢。”

    “知道了。你说这人也真是的,命都没了,还能有什么放不下呢……”

    黑白无常的声音很轻,却重重地砸在了钟会心上。

    他擦水的手顿住了。

    随即冲入了雨幕中。

评论(3)

热度(44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